——距离【唤龙仪式】结束,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。
潘德拉贡领逐渐恢复平时的模样,因学期中断而提前了许多的暑假,对于学生来说本应是一件美事才对……
“莉莉安,真的不跟我们回去么?”
罗特·希卡里摸了摸下巴,语气中带有一丝可惜的味道:
“我还想趁着这个假期、带着宝贝女儿到处玩一玩呢。”
即便女儿已经十四岁,这位父亲看上去依旧相当年轻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二十多岁的小伙——莉莉安心想,这或许是因为父亲大人平日那充满朝气的性格所致。
“呃,我的话……”
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、准备搭乘马车回到希卡里领的父母,莉莉安·希卡里有些迟疑:她并非完全不想回家,但现状似乎没有让她选择的余地。
“别闹啦,亲爱的。”
一旁,将一头金色长发束成三股辫的女性正是希卡里男爵夫人、【夏菲尔·希卡里】:
“你的工作,还有很~多很多没有完成呢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……看着那面带笑容、实则却在散发着惊人压迫感的金发女性,罗特和莉莉安同时抖了一下。
“而且,莉莉安也想在朋友家里多待一阵子,对吧?”
“啊,嗯……”
这当然是莉莉安的其中一种想法,但更重要的是,【宠物系统】本身规定了“玩家”与“宠物”之间的距离不能过远——如果莉莉安回到希卡里领的话,凭依在宠物身上的【尼德法芙娜】也得被迫跟着她一起回去,这会对“圣龙大人”的日常工作造成诸多不便。
“啧,不过真没想到我跟那家伙的孽缘还能以这种方式继承……好痛!”
罗特·希卡里一如既往地开始抱怨着自己的友人,然后被自己的妻子用力戳了一下腰:
“不许将公爵大人称作‘那家伙’哦,会带坏莉莉安的。”
“咕呃……什么嘛!明明上学的时候我才是他的大哥——哎,算了算了。”
完全没有多少贵族风范、却令人倍感亲切的黑发男性伸出了手,揉了揉莉莉安的脑袋:
“要跟莉丝缇雅大小姐好好相处哦。”
“好的……!”
——说是要好好相处,现在其实也已经算是“在同一张床上睡觉”的良好关系了。
总而言之,又是一阵来自溺爱女儿的父母那婆婆妈妈的交代之后,莉莉安总算能够目送着自己的父母走向马车。与此同时,潘德拉贡家的家主、阿瑟·冯·潘德拉贡也从马车前面绕了出来,作为领主、更是作为挚友,他似乎打算在百忙之中亲自送一送希卡里夫妇的样子。
——自己的父亲、和莉丝缇雅同学的父亲,以前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交情呢?
身为【挚友】的二人……又是以怎样的方式相处的呢?
目送着那开始启程、逐渐远去的马车,莉莉安在心中暗自想道。
无论如何,这样一来,来潘德拉贡领参与仪式并留宿的贵族终于算是“所剩无几”了。
【莉莉安的爸爸妈妈,很有意思啊。】
像是看准了二人离开的时点,龙宫可怜的灵体突然跟着“铁球”一起窜了出来。飘在空中、胳膊靠在铁球上的红发龙娘与莉莉安一起凝视着那远去的马车、直到它消失在坡道的尽头为止:
【小时候的莉莉安,一定生活得特别开心吧。】
“嗯、嗯……”
——莉莉安的童年,是她绝对不会忘却的美好回忆。
来自父母的爱固然美好,但真正让她印象深刻的,却是在身为领主的父亲大人带领之下、逐渐【改变】的希卡里领。
希卡里领的灾后重建持续了许多年,而少女记忆中的光景也绝非只有那一片残垣断壁:刻印在她记忆深处的,是人们齐心协力、将那片废墟重新建造成城镇的一幕幕光景。
曾经一度被污染的泥土再次染上绿荫之色,荒废的土地重新被开垦为农田,被邪龙眷属的力量波及的城镇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人们面前——随着莉莉安年龄的增长,她每年都能看到新的建筑物、新的地标……这种【改变】,自幼就触动着莉莉安的内心。
“……结果,我自己却没有独自前行的勇气呢。”
以优秀的魔法天赋得到了进入圣拉斯塔尼亚魔法学园就读的机会、背负着全希卡里领的希望……这样的莉莉安,却在入学第一天就开始望而却步。
曾经见识过的、众人集结起来一同迈步前行的光景,终究还是没能推动她成为独当一面之人。
——如果,自己没有遇到两位【挚友】的话,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?
【哎呀,要什么独自前行的勇气,孤狼打法又没什么好玩的。】
然而,对于莉莉安的不自信,红发的龙娘有着完全不同的见解:
【在我看来,能够鼓起勇气请求我们让你“变强”的莉莉安,已经很帅气了哦?】
“帅气……?”
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莉莉安身上使用这种形容词,这让她眨了眨眼睛、满脸写着意外:
“我、我吗……?”
总觉得,胸口有种轻飘飘的感觉……是因为被【朋友】夸奖了么?
【没错没错——不过呢,帅气的莉莉安小姐哟。】
龙娘的身影突然一阵模糊扭曲、随即化作了光点,渗入了铁球体内:
【“咳嗯,testing testing……好了。”】
凭依到【先古遗产·巨神兵库克洛普斯之眼】内部的龙宫可怜,通过扬声器开“口”说道:
【“叮咚叮咚~帅气的莉莉安·希卡里小姐——现在是上午九点整,你该去上课了哦?”】
“哈、哈哇哇……”
——莉莉安·希卡里,无法抑制地摆出了苦瓜脸。
是的,正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,因学期中断而提前了不少日子就开始的暑假,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本应是一件美事才对……然而,对于莉莉安来说,在潘德拉贡领借住的这段时间,远比在魔法学园里的生活还要“艰辛”。
要问为什么的话……
“腰,挺直。”
“咿!?”
……直尺扫过后背的感觉,让少女忍不住浑身一颤。
这个暑假,莉莉安的一天是从上午的【礼仪课】开始的——而礼仪课的“指导老师”,正是早已参透此道的莉丝缇雅·冯·潘德拉贡。
“莉莉安,你有点驼背啊。”
特地空出来作为“教室”的房间中央,身体僵硬的莉莉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、而莉丝缇雅则是围着她转了一圈、眯了眯眼睛:
“……一直缩着身子,各种意义上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哦。”
“不、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倒也不需要道歉就是了。”
莉丝缇雅扶了扶她的眼镜——虽然她的视力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,但似乎是为了塑造“教师”这一形象应有的气质,她还是请领地里的匠人为她特别订做了没有度数的镜片。
……某种意义上,龙宫姐妹的脑回路其实非常类似。
“只不过,身为贵族如果总是给人一种怯生生的感觉,很容易被人瞧不起。”
无论在哪个世界,【外表】一直都是决定“第一印象”的关键。不光是外貌与衣着,举手投足所表现出来的“气质”也同样影响深远——而在这方面,莉莉安的表现显然是非常不及格的。
“哪怕接受了应有的贵族教育、严格遵守那些死板的礼仪行事,一旦你的‘气质’出现了问题,那么别人也不会对你留下什么好的印象。”
莉丝缇雅一边说着,一边为莉莉安整理了一下衣领:
“贵族之间的社交圈是很残酷的。无论是上位还是下位,一旦贴上了‘贵族’这个标签,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到聚光灯之下、被人用放大镜死死盯着。”
“咕、咕呜……”
“别露出这种表情。”
看到莉莉安那紧张不安的面容,莉丝缇雅的嘴角微微上扬、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颊:
“你就是因为总是表现得像是什么受惊的小松鼠那样,才会被当作是‘好欺负’的那种类型哦。”
“好欺负……的类型?”
“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、不会向四周求援,甚至还会反过来去思考‘自己被欺负是不是自己的问题’——你的言行举止,无处不在流露着这样的信息。”
酒红色的双瞳,闪过了一道不悦的色彩:
“……这不是什么好事。以你现在的能力,不应该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。”
“唔……对、对不起……呜!?”
莉莉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,却被“教官”立刻捏住了下巴、强迫她抬起头来:
“莉莉安·希卡里。”
“是、是!”
冷酷的声线、严肃的表情——这样的莉丝缇雅,给莉莉安带来了极大的压力。
“‘对不起’是非常有重量的话语、不该像这样滥用——不是你的问题,那就别草率地说出这几个字来。”
临近中午,天气也变得越来越闷热。好在,她们所在的这处别馆不但靠近湖边、房间也正好对着湖泊的方向,姑且还算是稍微清凉一些。
……可即便如此,莉莉安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盖上了一层无法散去的热量。
总觉得,莉丝缇雅同学……跟自己的距离好近!是不是有点,太、太近了呢?
“霸凌与被霸凌之间的关系,永远是前者占据【所有】的罪责——任何针对被害者的指责都是扯谈,你最好记住这一点、别总把一切都想成是自己的错误。”
莉丝缇雅冷冷地说道——最后那段话,倒是让莉莉安特别想说给某位当姐姐的红龙听一听。
“只不过,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这样。”
说着说着,金发红瞳的少女轻叹了口气、低声说道:
“笨蛋和蠢货不一定比正常人多,但笨蛋和蠢货的声音总会比正常人大个不少——哪怕你自身的能力再怎么优秀,不稍微用心一点的话也很难躲开那些目光短浅之人的视线。”
就像是在说着自己的经验谈一样,来自异界的这位“恶役千金”语重心长地说道。然后,她挑了挑眉,绕到了莉莉安身前:
“不想被那些烦人的苍蝇打扰的话,还是得顺应那些无聊的‘社交规则’、将自己包装成‘不好欺负’的模样才行……腰,挺直!”
“咿!对、对不……”
“嗯?”
“……咕。”
——好折磨!
对于天生性格不够强势的莉莉安来说,想要达到莉丝缇雅所期望的效果,未免有些过于难为她了。
“莉、莉丝缇雅同学……”
“‘同学’?”
“……莉丝缇雅,呃,嗯,我能不能休息一下——”
莉莉安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、双手像是猫爪一样护在了胸前——下一秒,她就被莉丝缇雅抓住了手腕:
“——噫!?”
“还没到休息时间——还有,这种潜意识的小动作你必须改掉。”
说着,莉丝缇雅拉着莉莉安的手、将她带到了房间角落的落地镜面前。
“……放轻松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”
金发红瞳的少女绕回了莉莉安的身后、从背后轻轻抓住她的手腕——镜中的莉莉安,就像是被莉丝缇雅从背后抱住……不对,这不就是真正意义上地【从背后抱住】了么!?
“莉、莉丝缇雅同……”
“嘘。”
在莉莉安转头之前,对方已经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、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:
“放轻松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”
“唔、唔嗯……”
——心跳在加速。
莉莉安无法理解胸口那股燥热感的来源,逐渐升温的大脑让她有些晕乎乎的、就像是热水澡泡多了一样。
……明明,这应该只是【很普通的、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】而已……呀?
“如果你习惯性地会因为紧张而做出刚刚那种动作的话……”
莉丝缇雅的声音变得很轻、也很温柔。那来自耳边的低语,让莉莉安的耳根都染上了一阵淡淡的红色:
“那么,你应该试试这种姿势。”
从莉莉安的腋下穿过的双手,轻柔地带着莉莉安将自己的双掌交叉重叠、置于胸前——只是简单的一个姿势上的变化,顿时让镜中的莉莉安显得端庄了不少。
“这样至少能给人一种矜持的贵族千金印象,而非单纯的受惊小动物……或者,你也可以试试这样。”
莉丝缇雅眯了眯眼,更加贴近了莉莉安的身体——莉莉安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传来了某种软软的触感。
“呜……”
“像这样,把手放在这个位置……怎么样,给人的感觉是不是立刻就不一样了呢?”
镜中的莉莉安,遵从着“恶役千金”的指示、以左手微微用力握住右拳的姿势,将双手置于小腹之前——正如莉丝缇雅所言,这个姿势能给人一种落落大方的印象。
“紧张的时候,可以把左手像这样……对,像这样往上移一点、抓住自己的手腕。紧张与不安会让你下意识地用力,而能够抓住自己的手腕会给你提供一定程度的安全感——当然,更重要的是这个姿势本身不容易暴露你的弱势。”
相比起整个人缩成一团,这个姿势确实能让自己保持腰杆挺直的站姿或坐姿,保证最低限度的风度……这是,那些繁琐的礼仪课不一定会提到的知识。
“如何,能听懂么?”
带有温度的热气,呼在了莉莉安的耳边、就像是在挠痒痒一样刺激着莉莉安的心房。
“嗯、嗯!”
——耳根已经烧得通红的莉莉安,不住地点着头、脑袋如捣蒜。
“那就好。你学这些东西还是挺快的,不过如果在临场的时候没办法将这些知识发挥出来的话,一切都毫无意义。”
说罢,莉丝缇雅总算是松开了对莉莉安的怀抱——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摇或害羞,而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。
结果,莫名其妙感到害羞的就只有自己而已么……?
意识到这一点的莉莉安,羞耻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。
“总之,在记住这些所谓的‘礼仪’的同时,好好培养属于你的自信心吧。”
说罢,莉丝缇雅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下来、不再是刚刚的“魔鬼教官”:
“……不过,跟初入学那会儿相比,你也算是成长了不少。”
这一点,值得夸奖——莉丝缇雅·冯·潘德拉贡,发自真心地称赞道。
“十、十分感谢!”
雀跃的感情溢于言表、比任何人都好懂的莉莉安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:又是“帅气”、又是“成长了不少”——这种被【朋友】认同的感觉……真的好棒!
一句简单的夸奖,配上那微妙地暧昧的身体接触,让少女在上午积攒的疲惫一扫而空。
莉莉安·希卡里就这么傻笑着度过了午饭时间——直到,【姐姐】那一边的出场。
【“哟,我回来啦——呜哇,怎么莉莉安笑成这样啊?”】
整个上午都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的“铁球小姐”,在午饭时间结束后终于回到了两位少女面前。
“不知道,礼仪课结束之后她就成这样了——话说回来,你怎么那么喜欢这个形象。”
【“行动起来比较方便嘛。”】
对于大小姐的“使魔”已经见怪不怪的女仆们默不作声地收拾好了桌上的餐具。待到她们全都离开后,莉丝缇雅才开口问道:
“……所以,你这一上午都跑哪里去了?”
【“测试一下活动范围、还有各个宠物的一些特殊能力什么的……哎呀,反正都是一些正事,别问啦!”】
“真不是为了翘课么。”
少女的质问,更像是一种陈述。
【“我、我有什么翘课的必要么?”】
铁球小姐的辩驳,成分表里除了心虚还是心虚。
“……。”
金发红瞳的少女,紧紧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铁球,一言不发。
【“……干、干嘛啦。”】
独眼的铁球,摄像头往旁边偏了一下。
“等到开学之后,我怀疑你的礼仪课会直接不及格。”
【“妹哟,你对姐姐我也太没信心了吧——而且,我可是龙王哦!龙王!可以合法逃课、无视考试的那种哦?”】
“获得【龙王】称号的是【卡莲·普雷梅卡】,而这位虚构出来的伊尔夫族交流生暂时还处于【无限期回老家】状态,你再想想。”
——【尼德法芙娜】本体的消失,意味着【卡莲·普雷梅卡】这个角色也得跟着一起失踪。
如果在新学期开学之后,龙宫可怜还是没能回归“卡莲·普雷梅卡”这一角色的话……
“……如果是那样的话,你倒也确实不用参加考试了呢,笨蛋姐姐。”
【“咳……”】
铁球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摄像头也转向了另一个方向:
【“总之……呃,嗯,等我把原本的身体弄回来再说吧!”】
“……也是呢。”
——有那么一瞬间,罪恶与愧疚感刺痛了一下莉丝缇雅的心灵。
她张开嘴、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——但在那之前,“铁球”抢先说道:
【“别在这种时候道歉哦,那件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啦。”】
“……。”
这就是,姐妹的默契……么。
如果打从一开始,她们就能像现在这样心意相通的话——想到这里,将“对不起”咽回肚子里的莉丝缇雅,苦笑着摇了摇头:
“……我以后,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。”
【“哎呀,还要什么补偿嘛,你少说我两句笨蛋就行了哦?”】
——又来了。
龙宫光理皱了皱眉,随后心生一计、立刻开口说了一句:
“笨蛋姐姐。”
【“为啥啊!?”】
“笨蛋姐姐是礼仪杂鱼。”
【“不要一脸认真地嘲讽我啊!?你刚刚的歉意哪儿去了!?可恶……莉莉安!身体借我一下!”】
“诶?”
——还在回味着刚刚的“课程”、没能回过神来的莉莉安,就这么被从铁球里钻出来的“幽灵”一口气撞得魂飞魄未散……好吧,其实就是“换人”了。
【卡、卡莲同学!?】
“哼哼~真是被人看扁了啊~”
——气质完全改变了的“莉莉安·希卡里”,双手叉腰地站起身来、一脸嚣张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:
“如何啊,光理哟——我这贵族气质是不是拉满了!”
“你还是先把双手叉腰这个习惯性动作改了再说吧,跟个小孩子一样。”
言语化作精准无误的利箭,戳了戳龙宫可怜。
“什、什么!?”
——就是现在。
瞄准着龙宫可怜刚要发作的瞬间,金发红瞳的少女眯了眯眼、立刻补上了一发“追击”:
“——不过,这样的姐姐也很可爱,我很喜欢。”
“……哈诶?”
一秒过去,“莉莉安·希卡里”愣在原地。
“呃,唔……”
两秒过去,金发碧眼的少女的眼神出现了明显的动摇。
“……咕、咕唔唔……!”
三秒过去,脸皮本来就薄的“莉莉安·希卡里”,从脖子到耳根全都红了,简直就像是什么过热的超级机器人一样。
“就、就算你这样说……呃,呜……”
——赢了。
如果说那喜欢一惊一乍、作风夸张的“龙宫可怜”只是演技的产物的话,那么现在的这位娇羞少女毫无疑问是她的【真面目】——也就是说,龙宫光理成功地让自己的天才姐姐显露出了真心!
赢了!赢了啊——我,赢了啊!赢过姐姐了啊!我让姐姐……“开心”起来了啊!
……金发赤瞳的少女背过身、双手握拳,一边小幅度地挥动着小拳头、一边面无表情地在心中不断高声大喊道。
而另一边,满脸通红的龙宫可怜则是展现出了天才特有的自我调整能力,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——不得不说,在控制情绪这方面,她表现得无懈可击……
【我、我也觉得卡莲同学很可爱哦!嗯!】
……然而,有些时候,善意也会“伤”到一个人的内心。
名为莉莉安·希卡里的少女,绝对没有哪怕一丝的“恶意”、或者说是“恶作剧”的心理。她只是纯粹地、天真地、别无他意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:喜欢双手叉腰、摆出嚣张模样的龙宫可怜,真的很可爱。
“咕——不、不是的,刚刚那只是演技……”
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,立刻开始动摇了起来。
“为了让我夸你可爱,居然不惜用上演技么?”
而抓住机会的莉丝缇雅,也及时发动了新的攻势:
“——真是,太·可·爱·了·呢。”
【哇~卡莲同学的演技好厉害~!(无邪气)】
——只有莉莉安,真的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已。
“咳啊……!”
……在二人的“围攻”之下,堂堂“圣龙大人”、“天才少女”那脆弱到极点的羞耻心,就这么炸掉了。
大脑短路、跪在地上四肢发颤的姐姐,还在为了“胜利”而振臂高呼(无声)的妹妹,以及完全没看懂姐妹二人的拉扯战、对着龙宫可怜进行追加攻击的女主角小姐——三位少女,今日也在上演着某种层面上的“地狱绘卷”。
然而,少女们不知道的是……
“——就是这里了么?”
……一位银发的少年,已经来到了她们所在的别馆门口。
而他的到来,也宣告着这漫长暑假的短暂休日所带来的日常……又一次,即将迎来终结。
…………
P.S.妹妹也要上分(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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